革命从小处开始，律师安德里亚·汉森告诉她周围的人群。那是10月中旬，记者们聚集在加州伯克利一个安静的十字路口。汉森身后是一排帐篷，有些被漆成红色和黑色，上面写着同样的问题：“我们要去哪里？”

从9月份开始，一群帐篷搭在伯克利旧市政厅的草坪上，后来扩大到六个以上的抗议营地，分散在城市的公共场所。他们是由居住和无家可归的居民联盟成立的，他们要求结束将无家可归者定为犯罪的政策。

阅读更多

在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了Johnson v Grants Pass案之后，这一占领是要求安全公共空间的最后努力，该案件重新合法化了对违反城市反露营条例的居民的刑事处罚，即使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住所。

在这项裁决之后，美国数十个城市发布了新的、更严厉的反露营政策。杰西·拉比诺维茨（Jesse Rabinowitz）是全国无家可归法律中心（National homeless Law Center）的竞选和通讯主管，他说，他的组织已经看到至少60个城市通过了“反无家可归者、反露营法”，还有至少40个城市正在等待立法。

加州是美国无家可归人口最多的州，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在签署一项行政命令时引用了格兰特法案，要求各城市采取合理措施清理营地，并威胁要减少对不这样做的城市的资助。

在纽森的命令之后，伯克利和邻近的奥克兰都让当局更容易拆除营地。活动人士说，这些变化不公平地针对有色人种、残疾人和老年人，这些人在无住房人口中所占比例过高，他们不打算结束占领，除非这些人被撤回。

汉森说：“当你看到这些帐篷时，是无家可归的人在反抗，发出自己的声音。无论你在哪里看到这些帐篷，你都会看到我们在保护他们。”

组织者说，这些营地是为了给从东湾现有营地流离失所的居民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有全天候的社区服务、食物、水和洗手间。在奥隆公园，组织者开设了一家免费商店。抗议者表示，他们还将要求为居住在营地的无家可归者提供法律保护，类似于在驱逐期间向租户提供的正当程序权利。

伯克利外展联盟（Berkeley Outreach Coalition）和伯克利无家可归者联盟（Berkeley Homeless Union）的戈登·吉尔摩（Gordon Gilmore）住在自己的面包车里，帮助组织了这次抗议活动。他说，示威者“试图找到我们能找到的公共空间，让人们在一个让他们感到稳定和安全的地方，并在公众面前可见。”“和社区呆在一起意味着你的处境更安全。”

---

在加州，无家可归一直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这是该州几十年来住房供应短缺和负担能力危机的结果。尽管在过去5个财政年度，州政府为应对危机拨出了240亿美元，但营地依然存在，民选官员面临着让它们消失的压力。

在伯克利，市议会于9月投票修改其营地管理政策。该市发言人mait ·罗索基表示，这一更新使伯克利成为“据我们所知，全国第一个自愿编纂马丁诉博伊西标准的司法管辖区”，他指的是最高法院否决了格兰茨帕斯案的裁决。Rossoukhi说，这意味着伯克利将确保“在关闭绝大多数营地之前有可用的避难所”。

但新政策还规定了六种紧急例外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当局可以将无家可归的人赶出公共场所，而不管是否有住所。这些例外情况包括当营地阻塞人行道或构成城市认为的火灾或公共卫生风险时。在这种情况下，官员还可以逮捕和罚款任何不遵守规定的人。10月份的一份详细介绍该政策实施情况的备忘录称，“只有在所有其他服务提供和自愿遵守的尝试都失败的情况下，员工才会诉诸强制执行”。

伯克利市议会成员Cecilia Lunaparra对修订后的条例投了唯一的反对票，她认为，这些例外的创建实际上“使得在不违反伯克利市政法规的情况下，在伯克利无家可归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几乎所有无家可归者的营地都属于例外。

在邻近的奥克兰市，前市长盛邵（Sheng Thao）在9月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扩大了奥克兰市清理大约1500个营地的能力，并制定了类似的例外规定，如果营地被认为对关键基础设施有害，或对公共安全构成威胁，就会加快清理过程。这些变化还将某些扫描前所需的通知时间缩短至12小时。该命令是在一场召回Thao的运动中宣布的，并计划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一系列清理行动，该命令指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因为没有避难所而推迟紧急或紧急关闭”。

自政策变更通过以来，伯克利没有进行过任何大规模的清理，尽管组织者说，较小营地的居民已经收到口头通知，要求搬迁。奥克兰每周都进行清理工作。奥克兰市没有回应就这一政策变化发表评论的请求。

* * * *

伯克利和奥克兰都没有足够的住房容量来容纳无家可归的居民。伯克利市表示，伯克利的可用性每天都在波动，在集会和非集会中，大约有350张床位可供服务无家可归的人口，1月份估计有844人，其中近400人无家可归。奥克兰有1627张床位，包括团体设施、小木屋和房车停车场，为大约5500人提供服务，其中3600多人没有住所。

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Department of Housing and Urban Development）的年度“时间点统计”（Point in Time Count）收集了这两个城市的无家可归者人数，人们普遍认为，这一数据低估了无家可归者的规模。

倡导者、律师和外展工作人员说，即使有床位，进入医院的障碍也是多方面的。

“这是一个巨大的民权问题，”东湾社区法律中心（East Bay Community Law Center）的布丽吉特·尼科莱蒂（Brigitte Nicoletti）说。

Nicoletti描述了营地的客户，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健康残疾使他们无法获得现有的选择。她说，有时收容所无法容纳轮椅使用者。对于那些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人来说，生活在集体环境中可能是具有挑战性的，而其他人则在不同设施的严格和不同的规则和要求中挣扎。她和其他人说，避难所通常不提供停车位或足够的物品存放空间。

更缺乏的是长期住房解决方案，这些解决方案可以让无家可归的人永久摆脱无家可归的境地。伯克利住房管理局（Berkeley Housing Authority）表示，进入补贴住房的等待名单可能长达12年。奥克兰住房管理局（Oakland Housing Authority）表示，通过各种代金券计划，可能需要两年到近十年的时间才能获得公共住房。

“我们去哪里伯克利？”的董事会主席伊恩·科尔多瓦·莫拉莱斯（Ian Cordova Morales）认为，营地清扫力度加大可能会阻碍让人们住进稳定住房的努力。也是奥克兰无家可归者行动中心的住房导航员。

科尔多瓦·莫拉莱斯说，在奥克兰所在的阿拉米达县申请支持性住房可能需要长达两年的时间，并要求他的客户在获得资格之前获得所有必要的身份证明和文件，以及收入来源证明。“然后发生了扫荡，我们找不到他们，他们错过了这些住房匹配，”他说。

Nicoletti说，在扫荡期间，残疾人——在她无家可归的客户中很常见——“特别容易被扔掉他们的东西——从他们的帐篷、车辆、身份证到文件。”

奥利维亚·德布雷是“终身医疗”组织街头医疗项目的副医疗主任，她警告说，被迫离开营地的居民无法再获得戒毒治疗、精神注射、产前护理、癌症治疗、艾滋病预防和伤口护理等重要服务。

---

退伍军人艾琳·斯宾塞（Erin Spencer）是伯克利第八街和哈里森街营地的居民，她说，自从他们发起抗议活动以来，伯克利的抗议营地已经成为社区和支持的避风港。

“我知道我可以去找很多人，我们必须有社交联系。我们是群居动物。没有它，我们就会发疯，然后像汤姆·汉克斯在《荒岛余生》里那样死去，对吧？”

2021年，斯宾塞被市政府官员从大学大道和临街路赶了出来，搬到了第八街和哈里森街。后来，另一名清洁工迫使他离开了他在埃默里维尔的阿什比/贝丘营地的帐篷。像其他支持抗议的人一样，他解释说，与人们认为营地很危险的看法相反，营地和其他社区一样。居民相互提供重要的社区支持。“这是一种信任因素，”斯宾塞说。

根据科尔多瓦·莫拉莱斯的说法，这就是该组织最终抗议的——美国社区的崩溃。

伯克利大学表示，它在解决无家可归危机方面取得了进展。今年7月，该市声称，自2023年以来，通过使用国家资金创建非聚集性住房选择，以及2022年的一系列政策变化，该市无家可归的无家可归者减少了45%，这些政策变化旨在改善城市与无家可归居民的沟通，减少警察参与营地搬迁，并在营地地点安装消防安全法规和定期垃圾收集服务。

该市还计划利用纽森提供的资金租赁一家有27个床位的汽车旅馆，并将该市的非聚集性避难所床位数量扩大到120张。市议会成员Lunaparra表达了对该提议的支持，但她强调，她希望“州长不仅将其分发给那些愿意在不首先提供住所的情况下清理营地的城市”。

纽森表示，他的全州战略旨在“让人们离开街道和人行道”。我们得把他们赶出这些帐篷和营地。然而，我们可以以一种富有同情心和深思熟虑的方式来稳定人们，创造我们在心理学中所说的模式中断，为人们提供服务联系……”

但是，除非清除行动不再是这一战略的一部分，否则占领者和他们的营地仍将在众目睽睽之下。

Gilmore简单地说：现在是时候让住在那里的公众不再把营地视为“交通障碍”，而是面对住在那里的人的人性。

“你不会再把我们赶出人们的视野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