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通常没有理由去考虑他们水中的氟化物，但这不是一个典型的一周。前独立总统候选人小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被唐纳德·特朗普视为自己的卫生沙皇，他发誓，如果被任命为下届政府的一员，他将从饮用水中去除这种矿物质。肯尼迪说，这种化学物质会降低儿童的智商，尽管绝大多数研究表明它是安全的。特朗普显然同意这一点，在周三的胜选演讲中，他告诉肯尼迪“好好享受”公共卫生工作。

让肯尼迪在国家健康问题上拥有任何表面上的权力都是令人担忧的，这不仅是因为他对氟化物的关注。（公平地说，许多科学家对氟化物进行了严肃而细致的调查。）肯尼迪是一名没有卫生背景的环境律师，他最出名的是对疫苗的怀疑，如果不是完全反对的话。他还长期支持其他伪科学和阴谋论观点，比如认为抗抑郁药是大规模枪击事件的罪魁祸首的毫无根据的观点。

当我查阅他完整的“让美国再次健康”纲领时，我以为会看到古怪的阴谋论。相反，它的目标可以从任何自由的公共卫生运动中提取出来。MAHA的主要目标包括解决慢性疾病的根本原因，通过再生农业改善粮食供应，保护自然栖息地，消除政府卫生机构的企业影响，以及清除环境中的毒素。该运动承认有必要进行系统干预，如增加获得营养食品的机会，优先考虑预防性医疗保健，这些都是米歇尔·奥巴马等民主党人鼓吹的举措。

MAHA代表了来自各个政治领域的各种担忧。“他在健康和食品问题上提出的问题更容易被忽视，”波士顿大学（Boston University）研究肯尼迪政治的政治学家雷切尔·米德（Rachel Meade）告诉我。米德说，将我们的健康问题归咎于企业也是左派的伎俩。事实上，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在过去的一年里一直在指责Ozempic的制造商使这种药物如此昂贵。仅以其目标而非其补救措施来评估，MAHA是很有意义的。这也是它变得危险的原因。

每个人都同意“从环境中清除毒素”，这是MAHA的既定目标之一，是一个好主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意毒素是什么。从肯尼迪的角度来看，氟化物是其中之一。MAHA正确地指出，美国的“不良饮食”必须得到解决。但是怎样才算是好的饮食呢？对肯尼迪来说，它可能包括生牛奶，这对健康构成严重威胁。当然，解决“医疗保健不足”问题至关重要，但对肯尼迪来说，这可能需要用伊维菌素和羟氯喹治疗COVID，这些替代疗法已被证明无效。

小RFK的目标并不是他的政纲中唯一可能吸引特朗普支持者的部分。他对美国健康问题的总体诊断是，美国人正被伪科学和支持伪科学的机构所误导。他在周三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采访时说：“一旦美国人获得了良好的科学知识，并被允许做出自己的选择，他们就会变得健康得多。”人们应该自己做研究，把自己的健康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观念得到了广泛的共鸣。科学机构不起作用的信念跨越了政治光谱，汇集了包括反疫苗者、种子油真相者、食肉饮食爱好者和健康影响者在内的亚文化。

肯尼迪本人在政治上很狡猾。直到2023年，他一直是民主党人，当时他以独立人士的身份竞选总统，然后退出并支持特朗普。他的反疫苗信仰历来与强硬的自由主义者联系在一起，他的环境观点与左派一致。但他也很容易与共和党人打成一片。在新冠疫情期间，许多右翼人士都持反疫苗观点。更有针对性的是，他对健康的反建制态度完全符合特朗普的“我们对他们”叙事。肯尼迪和特朗普一样，认为自己是民粹主义者；他将公共卫生问题描述为腐败的机构欺骗普通民众，而不管他们属于哪个党派。围绕反对主流公共卫生而形成的两党联盟已经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新派别，肯尼迪是其名义上的领袖之一。正如我的同事伊莱恩·戈弗雷（Elaine Godfrey）所写的，一种思考方式是“woo-woo遇到MAGA”。

MAHA对这一群体很有吸引力，也许还能扩大这一群体。米德说：“反建制的民粹主义既有左派的一面，也有右派的一面，这是另类媒体空间中一个突出的叙事。”肯尼迪对健康的怀疑在罗素·布兰德（Russell Brand）和乔·罗根（Joe Rogan）等有影响力的人的追随者中引起了共鸣，他们经常娱乐与健康有关的阴谋；肯尼迪本人也上过他们的播客。和肯尼迪一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心怀不满的前民主党人，他们的政治立场很难确定：虽然罗根支持特朗普，但他称自己是一个“心软的自由派”。

肯尼迪仍有可能不会在特朗普政府中获得重要职位。他对企业的警惕与特朗普对企业的拥抱并不一致，特朗普已经明确表示，环境问题不会是优先考虑的问题：“鲍比，远离液体黄金，”他在胜选演讲中说，他指的是石油。肯尼迪的怪异行为史——包括在中央公园丢弃一具熊的尸体——可能会让特朗普核心圈子中的一些人停下来。

即使肯尼迪从未加入特朗普政府，他的想法也将继续具有广泛的吸引力。美国已经看到当人们对公共卫生机构失去信任时会发生什么。由于人们害怕接种疫苗，流行病迟迟没有发生。麻疹疫情再次出现在学校。人们喝漂白剂。也许很快，美国人将不再饮用含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