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当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似乎即将赢得总统大选时，时任《每日秀》（the Daily Show）主持人的特雷弗·诺亚（Trevor Noah）以一种忧郁的语调开始了节目的夜间直播特别节目。“感觉就像世界末日，”他对沉默的观众说。“我不想撒谎。我不知道你们今晚是否来对地方听笑话了，因为这是我在整个竞选过程中第一次正式吓得尿裤子。”

周二晚上，诺亚的前任乔恩·斯图尔特（Jon Stewart）自2012年以来首次回归主持总统选举之夜的现场特别节目，斯图尔特的心情明显比诺亚轻松。斯图尔特没有发表任何末日宣言；相反，他似乎不顾一切地想让他的演播室观众发笑——“我们显然在挖掘结果，找到一些你喜欢的！——但这并没有过多地提醒他们选举可能的结果，在整点开始时，情况已经开始明朗。斯图尔特可能已经建立了他作为一个尖刻的喜剧真相讲解者的声誉，但在周二晚上，他似乎很压抑，更感兴趣的是安抚他的观众，而不是对回报进行尖刻的评估。

整体的方式给人一种奇怪的惰性，也许这是政治喜剧世界变得多么混乱的一个标志。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喜剧演员在特朗普的第三次总统竞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朗普和他的竞选伙伴j·d·万斯（J. D. Vance）参加了由吸引年轻男性选民的漫画主持的播客之旅，其中包括蒂姆·狄龙（Tim Dillon）、西奥·冯（Theo Von）和乔·罗根（Joe Rogan）。特朗普的团队还邀请了喜剧演员（以及另一位播客）托尼·欣奇克利夫（Tony Hinchcliffe）上个月在麦迪逊广场花园（Madison Square Garden）的一场集会上登台，他在那里发表了贬低波多黎各人的言论，遭到了许多专家称之为今年“十月惊喜”的强烈反对。

换句话说，别想获得流行歌星和好莱坞一线明星的代言了。特朗普和他的对手、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似乎都认识到需要非传统的宣传形式，但特朗普的竞选团队尤其避开了传统的记者，而选择了煽动性的漫画和主持人，后者将为这位前总统提供友好的平台。《纽约时报》在评论特朗普在播客上的表现时说：“调查这些喜剧演员和特朗普之间长达数小时的谈话，发现他们大多是奴性的感情，甚至还有某种亲缘关系……特朗普和他的主持人都对新闻媒体不屑一顾，对所谓的‘取消文化’有条件反射式的偏执，喜欢违和，喜欢残忍的侮辱笑话。”

这种把喜剧演员作为意识形态验证来源的转变，让斯图尔特这样的老牌讽刺作家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尽管斯图尔特在这个选举年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他作为《每日秀》周一晚间主播的回归帮助扭转了诺亚担任主持人期间收视率下降的趋势，而且他的合同最近延长到了2025年——但他在保持影响力方面仍面临着一场艰苦的战斗。

作为一个长期运行的电视节目的主持人，斯图尔特受到收视率和运行时间的限制，但他也致力于表演一个多年来几乎没有改变的常规：开场独白，然后是记者主导的片段，嘉宾采访，然后是“禅宗时刻”。新一代的播客可能也关心观众的参与度，但他们对内容的处理更灵活，因此他们变得更有影响力。斯图尔特为他的喜剧权威所选择的平台不再是政治喜剧的主导方式。（《每日秀》的几个衍生节目，比如萨曼莎·比（Samantha Bee）的《全面正面》（Full front）、拉里·威尔莫（Larry Wilmore）的《夜间秀》（The Nightly Show）和乔丹·克莱珀（Jordan Klepper）的《反对派》（The Opposition），都没能持续下去。周二，《每日秀》是唯一一档直播特别节目的深夜节目。）

然而，斯图尔特似乎不愿调整自己的策略，也不愿批评一些同行的行为。请注意他在特朗普集会上是如何回应欣克利夫的布景的：在《每日秀》（the Daily Show）的一集中，他称赞欣克利夫“非常有趣”，并为他的布景的负面新闻报道辩护。在某些方面，斯图尔特做了他经常做的事情：瞄准更大的媒体机构，而不是一个喜剧同伴。但是，他回避了审视从喜剧演员到竞选活动影响者的成长过程的机会，从而避免了审视自己作为政治幽默提供者的角色。

其他喜剧演员则更愿意考虑他们领域的责任转移。在Substack的一篇帖子中，前《每日秀》记者怀亚特·塞纳克指责了他的前老板对欣克利夫的反应。“对乔恩来说，喜剧演员似乎应该自由地说他们想说的话，无论他们想在哪里，”塞纳克写道。“而且他似乎更愿意捍卫这样一种观点，即只要人们笑，围绕他们的笑话的环境是无关紧要的。”这些“情况”——在集会而不是俱乐部登台，把播客作为重要的竞选站点——也引起了马克·马龙的注意，他是最著名的播客主持喜剧演员之一。选举前一周，马龙在他的网站上发表了一份声明，批评他认为已经成为错误信息和偶然偏见喉舌的同时代人。“新法西斯主义的反觉醒势力几乎完全是由漫画推动的，我的同龄人，”他写道。“无论他们是自私自利还是新法西斯主义的真正信徒，这都不重要……当播客上的喜剧演员让无耻的、自称白人至上主义者和法西斯主义者在他们的节目中开玩笑，就像他们只是艺人，甚至只是政客一样，这只会让法西斯主义变得人性化和正常化。”

马龙的评论同时也要求他的同行认识到参与这个政治时刻的利害关系。但喜剧界对这些利害关系的反应已经遍及各个领域。也许他所呼吁的一些播客想要运用实际的权力来影响选民——因此，就像他们所迎合的强大的领导人一样，建立自己的忠实粉丝群。其他漫画，比如《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周末更新”（Weekend Update）的幕后团队，可能会认为他们作为艺人的角色，主要是为了暗示那些引发头条新闻的问题。在最近的选举周期之后，有一件事似乎很清楚，那就是政治喜剧——实践它的要点，其影响力的变化——正变得越来越模糊。

与此同时，在周二晚上的直播节目中，斯图尔特选择了分散注意力。他的妙语和他对选举结果的分析一样柔和，努力驱散不安的暗流。这并不完全是斯图尔特的错：他的观众似乎从一开始就很紧张，节目还面临一些意想不到的进展，包括宣布做客的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约翰·费特曼（John Fetterman）在最后一刻取消了节目，迫使斯图尔特即兴发挥，填补了额外的时间。直到会议结束时，斯图尔特才完全表达了自己对选举结果的悲痛，双手抱头发表了闭幕词。“看，”他开始说，然后呻吟着，结结巴巴地说着话。“我们所知道的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指出，只是作为一种观点，我们的专家从这些结果中得出的教训，他们肯定会宣布的教训，将是错误的。”我们必须记住这一点。”

坦率的评论是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时刻，打破了之前的漫无目的，但它也揭示了一个关于喜剧类型的忠实拥护者的真相，比如斯图尔特。美国人在焦虑的时候会听他这样的声音；这就是为什么《周六夜现场》邀请了一向无拘无束的单口相声演员比尔·伯尔来主持这周末的选后节目。然而，斯图尔特从未声称自己只是一个表演者，即使在他最初主持《每日秀》时被认为是“美国最值得信赖的人”。正如他所指出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也许，最不知道的是那些经常被赋予解释国家混乱的任务的漫画。